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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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花!”身后的朋友兴奋地叫住了她,“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在这里啊?” 高启兰没回应,朋友已经跑着来到她身旁。女孩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歪着脑袋去看她的表情,灯光下她俊秀的脸好似覆了层冰霜,往日温和的双眼此刻漠然地看着前方。 有些陌生的高启兰,却让她更加兴奋。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朋友柔软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胳膊,声音软软的带着关心朝她撒娇。 她们此刻坐在校园湖边的长椅上,天已经黑了,头顶的路灯将黄光洒在依偎在一起的二人身上。合该是浪漫的场景,高启兰却觉得反胃。 “我没事,就是最近课程有些紧,想出来散散心。”可再讨厌高启兰也要哄着她,毕竟女孩是她在学校立足的资本之一。 不同于她二哥高启盛在学校受人欺辱,高启兰在大学很受欢迎。身为女性Alpha,她温柔漂亮,成绩优秀,更重要的是她大一时见义勇为救了院长的宝贝女儿,也就是现在挽着她手臂的女孩。 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很容易沦陷于英雄救美的故事,尤其当这个女生还是被保护得很好的omega时。 女孩喜欢高启兰,却顾及她的出身从未和她表白,而是以朋友之名霸占着她身边的一切位置。高启兰很受欢迎,可她只有这一个“好朋友”。她需要这份感情,院长女儿挚友这个身份让高启兰得到不少资源,可她又厌恶这个霸道到要她挖出整颗心的女人。 她的心此生只能给一个人,在十六岁分化成alpha时,她偏执地产生了这个想法,并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根深蒂固。 高启兰今晚只是想出来喘口气,可女孩还是找了过来。 “你出来够久了吧,我有点饿了,能陪我去吃宵夜吗?”女孩眨着湿漉漉的下垂眼望向她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好不好嘛?” 高启兰低下头看向她那双眼瞬间柔和了表情,温柔地弯了弯嘴角,细声道:“好,”另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伸过去将女孩柔如无骨的手握在掌心里,“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其实有时候她也不是特别讨厌女孩,因为她有双好看的眼睛——无辜的,湿漉漉的,长着倒睫的下垂眼。 女孩高兴地把她拉起来,叽叽喳喳像只欢快的小鸟给她介绍学校后街新开的店,高启兰没听清她说什么,她跟着女孩的步伐往前走心里想的是:大哥该回家了,找个时间给他打个电话吧。 疯驴子能坐到那个位置证明他也不是个蠢货,这不前脚说着认安欣当兄弟要带他吃香喝辣,后脚刚出来就把人吊起来拷问。 而身为警察,他们在行动之前也绝不会只有一套planA。在安欣以“张欣”的身份彻底取得疯驴子的信任后,晚上就被塞了一刀跟着疯驴子一众去采沙场打砸抢劫。过程中安欣表现的很勇猛,还奋不顾身救了疯驴子一命。 事成之后疯驴子带着安欣去白金瀚庆祝,要把他正式介绍给弟兄们认识。白金瀚的老板徐江也是疯驴子背后的老板,这一趟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安欣欣然赴会。 安欣坐在灯红酒绿的包厢里沉默地喝着酒,暗自观察着疯驴子的一举一动。待到弟兄们都喝得半醉,滴酒未沾的疯驴子看看时间,只身一人离开了包厢。 安欣等了半晌才借口方便跟了出去。包厢里吵闹,走廊里同样吵闹,空气中弥漫着不同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安欣对信息素并不敏感,但一想到上次面对高启强的失态他还是下意识按了按后颈的抑制贴。 他尾随着疯驴子深入白金瀚,最后看着他消失在一扇白门后,心想那扇门后或许就有他想要的线索。看了看周遭有没有监控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不安地站在原地等待对方的反应。 “喂,你怎么在这儿?”熟悉的女声假装严肃地厉声质问道,像是严厉的父母抓包偷来网吧的未成年。 吊着的心落地了。 “孟钰,这种把戏不好玩。”面对青梅竹马,安欣不自觉软了声音,他转过身嗔了嬉笑的女孩一眼。 谁料女孩一下凑近了他,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我可是在帮你。” 安欣被她的举动惊得一愣正想推开,却看见转角处走来几个疯驴子的小弟,他们完全没了醉酒的样子,风风火火地朝自己走来。他顿时明白过来,这又是一次考验,他们还没有彻底相信自己。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是在帮你吧。”女孩将下巴抵在他肩头轻笑道。 转眼那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安欣面前,为首的那个一脸yin笑地揶揄道:“我说怎么张老弟去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偷跑出来会佳人啊!”他说完身后的几个小弟也跟着笑了起来。 戏要演足才能显得真,孟钰“害羞”地将头埋得更深,安欣也虚搂住她的腰:“哥,我这关进去好几天,女朋友想我知道我在这儿跟过来看看。” 几个人色咪咪地打量着趴在安欣身上的孟钰,看不清脸,但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美人。有个起了色心的想调戏,流里流气的开口:“小张,不给哥几个介绍一下啊?” 安欣不想让孟钰牵扯过多,便推脱道:“这种场合她害羞,有机会我好好介绍给兄弟们认识。”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领头的那个止住了:“好了,人小情侣好容易见面你凑什么热闹,张老弟你俩慢慢亲热,我们也去方便方便。”说着还朝安欣挤眉弄眼地笑笑。 待那群人走后,孟钰才从安欣身上起来。她踮脚看了看走远那几个人而后抱臂看向安欣:“怎么着,还不快谢谢本小姐!” “得嘞,谢谢孟姑奶奶!”看着孟钰神气的样子,安欣高兴地笑了起来,假模假样地拜了两拜,被孟钰赏了锤在胸口上的一拳。 出了白金瀚,二人找了处安静的地方——既能观察到疯驴子等人又不会轻易被发现。 坐定后孟钰递了罐咖啡给安欣。苦涩的液体滑入喉管,晚风加持下唤醒了安欣被信息素和酒气熏得昏沉的脑子。他侧头看了眼身旁坐着的女孩,妍姿巧笑,一双清澈的眼眸看过来似要望进他心底。 面对许久未见的青梅,安欣那颗本该为之悸动的心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曾以为自己对孟钰的爱会很坚定。 “刚才谢谢你了哈。”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一句谢谢就够啦?”孟钰凑近了一把撸上他的寸头,“我过几天就走了,你去送我吧。”她揉了两下又打算揽上安欣的肩膀,却被人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手在半空一顿,脸上的笑骤然消失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受伤神色。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当之无愧的青梅竹马。安欣十四岁分化成alpha时,他的父母因公殉职。孟德海和安长林都想收养他,孟钰也想让他来自己家。 那时候安欣说什么来着?孟钰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说,我不想和你做兄妹。情窦初开的年纪,即便当时孟钰还没分化,因为这句话她也认定了安欣。 她嘴角抽动了几下,将手放了下去:“还是因为我妈吗?” 高中时他俩之间的暧昧已经瞒不过双方的监护人,孟德海和安长林不仅没意见还十分支持,可孟钰的mama安欣的崔姨不想自己的女儿像自己一样嫁给一个警察。 她私下里劝过安欣几次,说为了小钰考虑换个志愿,她是警察的妻子,荣耀背后的无尽苦楚她不想自己的女儿也尝一遍。 在理想和爱情面前,安欣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理想。孟钰知道后也没恼,她清楚安欣的性格,她喜欢的也正是这样的安欣。孟钰相信母亲的阻碍不会成为他们爱情路上的绊脚石,可上了大学后,她去了北京,安欣留在京海,安欣真的如他向崔姨保证的那样很少再联系她。 值得庆幸的是逢年过节回家,孟钰还能从安欣那双温和的眼里看出他对自己的感情。可现在…… 她又回忆起刚才在白金瀚和安欣的接触,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自己,而他望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也不复从前。 “我妈就那样,但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她也不会反对的……”她多聪明啊,可她不愿意承认。 “孟钰,”安欣打断了她,“对不起。”说完他把脸埋进掌心里竟先孟钰一步哭了出来,“我,我背叛你了,是不是……” 孟钰气得想扇他一巴掌,可到底狠不下心。她没回话,仰头灌了一大口咖啡,咽下苦涩的液体同时也咽下将流的泪。 “也不算,说到底咱俩从来没在一起过。”她试图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洒脱模样,憋不住的哭腔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委屈。 十几年的青春萌动,孟钰的人生计划里早已布满了安欣的痕迹。本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事,为什么现在她想捅破了,该站在对面的人却走了呢?任谁都不会甘心的吧。 “那个人怎么样?”她哽咽地问道,安欣还没有停止他的哭泣,“你个alpha哭什么哭,怎么比我这个omega还娇气!”孟钰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手上的疼痛驱散了些心里的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我只是不能怀揣着对别人不清不楚的感情去接受你的爱。”安欣抬起头,泪水湿了半张脸,“我已经耽误你很多年了,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养在家里的玫瑰,时常入梦来的小熊和男人无不昭示着高启强在他心中的特别。安欣喜欢他,渴望和他成为家人,可这份感情出现在的太突兀,毕竟他们才只见过两面而已。 这到底是不是爱情,安欣不敢确定。 穿着和前世同样的衣服坐在音像店里,高启强用差不多的说辞应对找老马兄弟麻烦的混混,只不过这次他添油加醋的编了些自己和安欣以及安长林的关系。 想要仰仗安长林的关系是一方面,潜意识他还是想和安欣有更多的联系。 他们猫捉鼠鼠戏猫纠缠了半生,高启强有时候觉得自己是那沦落到yin窟里的娼妓,而安欣是一心想救风尘的圣贤。 二十年,他那双看向高启强慈悲的眼眸时而怜悯失望,时而愤恨懊悔。但不论如何变换感情,看到深处总能寻到一抹想要拯救高启强的坚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前世高启强身边围簇着太多人,可只有人群之外悲悯地看着自己的安欣是他唯一的朋友。 高启强已经离不开安欣了。小盛书婷离世,小兰疏远他,无数只手攀附着他要将他拖进无尽深渊,是安欣复杂的感情牵住他拽着他,用慈悲的眼神哀求他:“高启强醒醒吧,醒醒吧,你是个人啊!” 只可惜他前世业障太深,安欣这尊rou身菩萨渡不了他这个半身为鬼的穷凶极恶之人。反倒被他拖累着饱受七苦。 解决完老马兄弟的事没几天,高启强的名声就在旧厂街传开了,人人都知道他攀上了市局副局长的关系,羡慕也好嫉妒也罢,卖鱼的老高到底成了他们要仰仗的强哥。 唐小龙沉默了很久,有几天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任弟弟怎么劝也不出门。 他疯了似的在房间翻找什么东西,最后在衣柜深处翻出一个生了锈的铁盒。铁盒里装着一个玻璃弹珠,这是他们初中的时候他从高启强手里抢来的。 那时候初中生间流行这一种弹珠游戏,学生们因游戏聚成一个又一个小团体,只有高启强因为没有弹珠被排挤在外。柔弱的少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唐小龙那时候想,要是你求我我就送你几个。可没等他说,班上的校花就一脸羞涩的将一枚漂亮的玻璃弹珠送给了高启强。 唐小龙看着他那张白嫩的脸渐渐泛起粉红,弯起潮湿的眼睛朝女孩笑,心里没由来的火大。徬晚放学叫了几个兄弟把高启强堵在了小巷里,将人打了一顿从他口袋里抢走了那颗玻璃弹珠。 唐小龙坐在窗户前,捧着这枚玻璃弹珠,红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稀薄的日光照在蒙了尘的珠子上,青色透亮的玻璃弹珠泛起微微的光。 窗外响起摩托发动的声音,唐小龙立马去看,只见高启强跨上车扬尘而去。他苦笑起来,一把攥起拳将珠子死死攥在掌心里。 椅在门外的唐小虎听到哥哥疯了一样又哭又笑。 很多人说唐小虎没脑子,其实他一点也不笨,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去弄明白。事事看清那是有钱人该干的事,他们这些阴沟里挣扎求生的人只需要浑浑噩噩过日子不就行了? 所以他一直看不惯高启强那双看透了一切的明亮眼睛还有他竭力养出的两个大学生,那仿佛再说他们高家兄妹不会永远属于这里,他们和自己永远不会是同类。 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他们羞辱他,欺负他,让他破旧的衣服沾满尘土,白皙的肌肤染上鲜血,让那双明亮的眼睛被泪水糊住再也不能看清现实,他们要把他拉下来,要让他永远走不出旧厂街,要让他明白——高启强和唐小龙唐小虎从来都是一类人。 可现在…… 他傍上了警察,他有了靠山,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破地方的吧…… 这怎么可以呢!他们兄弟俩“照顾”了他这么多年,他高启强怎么可以扔下他们走呢! 地府,彼岸花海之中藏着通往地狱的入口。 地狱在地府之下,若说地府是浸在血池中尚能见天日,那地狱就是泡在混沌里的脏污之地。粘稠的黑暗包裹着整个地狱,空气里满是灵魂腐臭的气息。 阎王站在一间牢房前,黑色的厚重石门后不时穿出男人声嘶力竭的喊叫。这很好的取悦了阎王,她笑笑示意看守开门,门内鞭打的声音也随即停了下来。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腥臭味让她忍不住蹙眉。牢房不小,正中央的木枷上用玄铁链绑着一个不成人形的男人。阎王扬了扬手让行刑的人出去,自己坐到了犯人对面。 “啧啧,这才几下啊就烂成这副样子,被打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徐老板。”犯人赤身裸体的绑在木枷上,被鞭子抽得皮开rou绽,不同于作用在rou体上的刑罚,每一鞭都打在他本就虚弱的灵魂上。彻骨的疼,让他每一次都咬碎了牙。 听到阎王的称呼,一动不动的徐老板忽然狂躁地挣扎起来,青面獠牙的凶恶鬼脸发狠地面向阎王:“你他妈不如彻底杀了老子,老子不怕魂飞魄散,个娘们儿就会使阴招!” 这声音很徐江。 “呵,还有劲儿说这么多话,看来木狼下手不够狠啊。”话音未落,徐江已经下意识地发起抖来,“你不怕死,但你怕疼,呵呵,你是大老爷们儿,这点疼都怕,真没出息。” “那你他妈来试试!”徐江不服气的回怼,笑着的阎王立马冷了脸色,一掌拍在桌子上阴狠地瞪着他:“本王什么没受过,本王受过的痛地狱所有人加起来都抵不上!”但她很快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只是徐江的错觉,“本王今天来不是和你吵架的。” “还记得和我的交易吗,这次要是成功了我就让你见你儿子一面。” 第二天,恢复了正常的徐江站在了阎罗殿大楼的24层。阿柳引着他走进一扇窄门,耳边回荡着临行前阎王的警告: “虽然已经重复好几次了,但本王还是要警告你。回到京海我的命令之外你想对高启强做什么都行唯独不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