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旅程开始的日子(1)
天空是一片澄净的蓝，白色云朵随风快速地前进着，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白日悬在上头…… 虽然知道把眼睛闭上就可以阻隔刺眼的阳光，但是眼睛却闭不起来，全身轻飘飘地，眼前的景色有如梦境，即使是透过这双眼看到的，却还是很像绘本中的图样。 瑟希尔就这样呆呆地仰望天空。 总觉得身体似乎快要飞起来了，但最后却只有神智飞了起来…… 然后，蓝天开始旋转，无数的色块从美丽的蓝色中掉了出来，各种色彩在眼前飞舞，包围着瑟希尔，更加快速地回旋起来。 色彩。光芒。漩涡。天空。 大地与重力不復存在。 瑟希尔的嘴角浮出一丝微笑──这就是飞翔吧。 身子轻得像是羽毛，瑟希尔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乘风飞翔，云朵就浮在身边，若有似无的云丝轻轻碰处着身体，痒痒的让人不禁想笑。 原来这就是飞起来的感觉啊……不禁在内心中感叹着，实现梦想的瞬间，原来如此愉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胸口奏着轻快的乐曲，彷彿连心脏都要跳起舞来了。 太阳近得似乎能一手摘下，瑟希尔伸出手，想要碰触那亮晃晃的球体…… 突然── 一股重力将他狠狠地往下拖去，瑟希尔大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阻止自己往下坠。 但是这里是高空，四周除了云朵，空无一物。 他的指尖擦过了云朵的水雾，除了空气之外没有抓到任何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瑟希尔不禁发出了惨叫声。 「瑟希尔?齐斯?佛罗伦斯，你在搞什么鬼啊！」稍低的女声传入了耳中，平时听起来悦耳的性感沙哑嗓音，现在怎么听都充满了杀意。 瑟希尔猛地张开双眼，同时也试着挣扎起身…… 「碰！」巨大的碰撞声震痛了耳膜，额头处传来了坚硬的触感，疼痛猛地撼动全身，好不容易起身的瑟希尔再次往后倒了下去。 天空依然如此地湛蓝，彷彿能够将视野全体染成蓝色般地鲜艷。 不过，瑟希尔并非飘浮在天空，而是躺在柔软的躺椅上，在他面前的则是扇能够将蓝天一览无遗的大窗。 瞬间从天空落回了地面。 瑟希尔发出了恼怒的声音，接着用两手用力地乱抓着头发，他原本整齐服贴的头发因此翘得乱七八糟。 「瑟希尔?齐斯?佛罗伦斯！」愤怒的吼叫声将瑟希尔唤回了现实之中。 他抬起头来，只见戴着眼镜、留着齐肩黑发的女性正满脸怒容地瞪着他。 「瑟希莉亚。」瑟希尔有些吃惊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半天了，可以醒醒了吧？」瑟希莉亚的口气中带着nongnong的火药味。 「……坐了半天……啊。」瑟希尔再次抱住头，「可恶……又失败了。」 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衣物布料磨擦的声音，然后瑟希莉亚的声音从瑟希尔的正前方传了过来，「……你啊，是会被这种程度的挫折击败的人吗？」 瑟希尔缓缓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抬起头，正视弯下腰看着自己的瑟希莉亚。 相似的黑发、相似的深蓝眼瞳，以及相似的嘴唇形状，虽然与一模一样相差甚远，但仍然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有着血缘关係。 每当看着姊姊的面孔时，瑟希尔都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以寻找出「飞翔」的魔法为梦想的魔法师，与热衷于实用鍊金术的鍊金术师──竟然是只相差一岁的姊弟。 看来血缘也不是绝对。 一面想着无关的事情，瑟希尔不知不觉回復了正常的步调，嘴角也浮出平时淡淡、不失自信、在轻浮与稳重之间取得奇妙平衡的笑容。 「我的确不是因为这种程度的挫折就站不起来的人。」瑟希尔轻轻地用手把刚刚抓乱的头发抚平，「不过刚刚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这剂飞行药看来只是让人神智不清而已……」 说着说着，他伸手拿起在躺椅旁小桌上的玻璃杯，轻轻地晃一晃。杯中还残留着一点紫黑色的液体，被摇晃的时候还发出了小小的嘶嘶声， 看到那奇异的液体，瑟希莉亚不禁站了起来，还往旁退了三步，「真亏你喝得下那种东西！」 「为了实现梦想嘛……」 「这让我想到上次那个灰色液体，不过那个至少还是『透明』的，这个混浊的东西……」 「总而言之，可以确认这个配方不是正确的。」 「……这样一说……」瑟希莉亚用手指点着下巴，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来这里是有事找你啦。」 虽然瑟希莉亚在学院里也有研究室，不过可是远在另外一头的鍊金术区，和魔法研究区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的确是有事才会来这里。 想到这一点，瑟希尔不禁露出兴趣盎然的表情，毕竟，能够让瑟希莉亚长途跋涉到这里的事情，应该是颇为有趣的事才对。 瑟希莉亚微微瞇着眼睛，开心地笑了出来，「你知道『北方白女巫』的传说吗？」 「白……女巫？」 「现在女巫的名声的确很差……」瑟希莉亚轻轻将一本小书放到弟弟腿上，「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大约在二十年前，好女巫或是坏女巫都是随处可见的喔。」 瑟希尔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表示他有在听，手指轻轻触碰着书的封面。 「这是本游记，里面有提到在北方的一座小城附近遇到白女巫的事情，然后……那位女巫还和作者聊到了『飞行油膏』。很有趣，对不对？」 飞行油膏──这个名词像是点燃蜡烛的火柴一样，瞬间点燃了瑟希尔脑中的火光。 「瑟希莉亚，你真是天才！」 刚刚只是有随意翻翻的书，身价瞬间提升，瑟希尔满怀感激地将书捧到手中，迫不及待地开始翻阅目录。 「哪里哪里。」瑟希莉亚嫣然一笑，「那我走囉，你慢慢研究喔。」 瑟希尔连头没抬，只是轻轻举起一手示意。 接下来他热衷于埋首书页，一方面是这本书真的很好看，另外一方面则是它提供了大量珍的资讯。在学院里，虽然学术研究方面的资料很齐全，但是像这本书一样杂七杂八地收罗了各种民间疗方、传说与人物的大概也不多吧。 至少，从瑟希尔十五岁第一次进入学院起，这是他所读过最棒的书之一。 书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珍宝一样，如此地让人渴求；特别是描写着北方景色，以及北方的白女巫的部分，对瑟希尔而言真是再珍贵不过的资讯。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准备飞奔至图书馆搜集资料。 「明天就动身吧！」 去北方！ 瑟希尔的内心再次燃起了求知的火燄，嘴角微微地上扬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