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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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是个剑纯,听别人叫他太虚。 太虚是很剑纯的剑纯,剑茗套老白发,死了一百个情缘的眼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一百个情缘,反正很漠然,看不出喜怒哀乐。他搬来的时候悄无声息,我睡了一觉醒来隔壁房子都盖起来了。我揉着眼睛往窗外瞅,发现是个花姐在帮他忙上忙下,应该是他的情缘吧。 这年头剑纯都有情缘了,我骂骂咧咧又躺下,翻了个身,隐隐听到有小孩子咿咿呀呀,竟然还是一家三口,我心里更酸了。 当然,不是我故意偷听,只是我住在27号,他在我隔壁29号,两块地皮近得恨不得手拉手心连心,他一脚踏出来就是我家院子,趴在墙头一伸手差不多都能把我花偷了。 反正他们是在我隔壁住下了,花姐好像很少回家,都是太虚一个人在院子里种花打水练剑。时代果真变了,现在都流行男主内女主外了吗?我蹲在我的地里收绣球花,想了想还是给对面送了点自己做的小零食过去打招呼。 他说他叫太虚,那个花姐叫离经,不是他情缘。我开始好奇小孩子是怎么回事,但是感觉问了又不大好,抓心挠肝的,烦。 不过没过几天我就见到了太虚家的孩子,是个漂亮小姑娘,两三岁,扎了两个丸子头,歪歪扭扭的,跑几步就会散下来的样子。那时候我正在摘树上的杏子,一转头就看她在院墙外巴巴看着我,安安静静的,又乖又可怜。我就没忍住叫她进来一起吃,怎知杏子太酸,小姑娘酸的脸都皱起来了。 “你爹呢?”我从兜里翻出西域糖果哄她。她剥开糖纸,奶声奶气地说:“找姨姨。” 我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姨姨是谁,嘀嘀咕咕太虚心大,放闺女一个人在家乱跑,又陪小姑娘玩。等小姑娘玩累了睡了,太虚也刚好回来,一边给我道歉一边请我过去吃个晚饭。他家的院子确实大,但没有旁人住过的痕迹。饭桌上我实在是憋不住了,问他:“你一个人住吗?孩子的娘亲呢?” 太虚正在给小姑娘喂饭,听了我这话手上动作顿了顿,额发遮了他的表情,我只听他淡淡说:“死了。” 这可真是太辛酸了。我干巴巴道了个歉说节哀,脑子里自动生成了一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走的时候小姑娘跟我挥手,怪可爱的。 眉眼真像太虚。我心想,若是像他的亡妻,每次看到定要伤心好久。 太虚挺安静的,像个无欲无求的隐世高人,每天就呆在院子里种花练剑养女儿,也不早出晚归,也不建违章建筑,偶尔我门口还会放着他给我的各种小礼物。我小日子过得舒坦,小姑娘跟我也熟了,我经常帮她重新扎小辫子,不得不说太虚梳头发的手艺真的是不敢恭维。 这样岁月静好了小半年,突然有一日来了个陌生人,气势汹汹站在我门外。这条线本来就鬼,大多是签了地契装修都懒得装修的人,我又宅得很,朋友又少,这小角落更是人迹罕至,平时连个鬼影子都寻不见。正好奇着,就见这兄弟几步走上去,开始敲隔壁太虚家的门。 豁,原来是找太虚的。 可太虚今天不在家,晚上扬州城有灯市,他带着闺女出门看花灯去了。我躺在床上,听那人锲而不舍敲了半个时辰,开窗户跟他喊:“太虚不在家,别敲啦!” 那人终于停了手,抬头看我。是个英俊的道长,跟太虚不一样,虽然也穿着校服,但那气质一看就是个气纯坯子。他好像一路奔波赶来,疲惫得很:“小友可知他何时回来?” 小孩子睡得早,肯定不会太晚。我却总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帮太虚掩饰:“不晓得,不然你过几日再来问问?” 那人点了点头,仿佛舒了口气般,又站在原地看了看太虚家的小院子,恋恋不舍地走了。我又躺回去,想着等太虚回来跟他好好提一提,万一是江湖中人寻仇来了呢。 结果这一觉睡得有点久,我第二天迷迷糊糊的,竟是被隔壁的吵架声吵醒的。 好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我轻车熟路趴在我小二楼的栏杆上,往对面院子里看去,就见到太虚跟那人在院中僵持,好像已经吵了挺久,那声脆响应该是两人争吵间失手打碎了旁边的酒坛子。那坛酒还是我跟小姑娘刚认识时候帮她埋的,我心疼的要命,见那气纯举起了手,一副吵不过要动手的样子,起了身打算翻过去搞个天降正义。 结果气纯这一巴掌落是落下来了,却是狠狠落在自己脸上,我半个身子挂在栏杆上,不上不下的,有点尴尬。 “我知道你恨我,应该的,我就是个畜生。”那气纯脸上带着被打出来的红印子,声音哑哑的:“你若是愿意打我,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打。你想用剑也可以,杀了我也可以,若是怕脏了你的剑,便用我这把。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别躲着我。” 他把身后佩剑拔出来往太虚手里塞,太虚不接,后退了几步,半晌叹了口气:“紫霞,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叫紫霞的道长答非所问:“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我在栏杆上吸了口气,有点猛,差点把自己呛到。 精彩。 那天太虚最后把人赶走了,但紫霞就仿佛在这儿扎了根,每天像个望夫石一样,巴巴站在院外站岗。手里也不空着,花里胡哨的各种小玩意儿看得我叹为观止。我以为他不知道太虚有个女儿,后来去集市时路过太虚门口,看到那些小玩意儿里总夹着几样小姑娘用的玩具,才发现这俩人的故事似乎比我想得要丰富多彩。 我不好往太虚房子里钻了,正好天也凉了,索性窝在家里磨我的几把弯刀。隔壁也没像第一次一样见面就吵,紫霞默默当望夫石,太虚就仿佛见不到这号人,我在屋子里吃吃喝喝,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次对面叮叮当当的,竟是打了起来。 我又多管闲事探出半个脑袋。不是我八卦,我跟太虚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是朋友,怕他打不过落了下风,时刻准备翻墙过去帮他而已。我一看,太虚剑法凌厉,紫霞一直在挡,挡了几回突然把剑一扔,太虚剑一偏,当场就穿了他的右肩膀。 紫霞闷哼一声,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还在握着太虚执剑的手,咳着血委屈巴巴问他:“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跟我在一起?” “没可能。” 太虚除了刚开始愣了愣,就又恢复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抽出剑,动作干脆利落,在青瓦白墙上留下一串淋漓血迹。他转身想回屋内,顿了顿脚步回头说:“要死死远一点,别脏了我的院子。” 我在阳台上咯吱咯吱吃着果干,心里对太虚的回答拍手叫绝。这就是绝情剑纯吗,真是精彩。 紫霞那天拖了一路血迹走了,后面两周都没有再来,应该是惜命养伤去了,再不然就是路上人没了。第二周下了场大雪,是冬日的第一场雪,我跟小姑娘久别重逢,快快乐乐在太虚院子里堆雪人。太虚应该是觉得前一阵吵吵闹闹打扰到我,过意不去,留我一起吃火锅,他去集市买菜,我正低头找能当眼睛的小石头,就听院外脚步声响起,一抬头是紫霞站在门外。 他伤应该还没好,脚步拖拖沓沓的,面色苍白憔悴了几分。他见了我身后的小姑娘,眼睛一亮,有些局促,想上前几步又不敢,最后只是靠在墙上问我:“太虚呢?” “出门买菜去了。” 我不太想参与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更何况还不是小打小闹,都动了真刀枪见了血,我惜命,我还想多活几年。还好太虚回来的快,他仿佛看不到紫霞这个人一般,从他身旁擦身而过,顺手关上了院门。 天阴沉沉的,太虚把灯点上,我们在屋里暖融融吃起了火锅。吃得热火朝天时,我无意看了看窗外,紫霞还在那里站着,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看着让人怪难受的。太虚肯定也看到了,但他还是神色如常,低头专心给小姑娘擦嘴角。 吃完了饭,我实在是困倦,加上有紫霞立在门外,我左右都不自在,帮太虚收拾完桌子就钻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寒风呼啸,我把我的小破帘子放下时抬头往窗外看一眼,发现稀稀疏疏又落下了雪来。紫霞还是在那儿站着,我身为一个看客,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心里到底有些不忍。帘子放下前,忽而看到一点光亮,是太虚拿了盏小灯笼,慢悠悠向院门走去。我以为他到底是心软了,谁知两人说了几句,太虚转身就走,紫霞竟然缓缓跪了下来。 我又吸了口气,呛了一肚子冷风,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我最后也不知道紫霞在院外跪了多久,反正一夜过去,第二天紫霞还跪在那里。 他之前的伤肯定没好,近些日子没日没夜守在这边,这次又在雪里跪了一整夜,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我胆战心惊,生怕出去一看人没了,直接当场变凶宅。我窝在小院子里掩耳盗铃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晚上再小心翼翼看一看,这一看不得了,门口路灯下两个人影,太虚拿了盏灯笼,紫霞从地上站了起来,紧紧抱着人不撒手。 我一颗心放了下来,还好还好,不是凶宅。 雪停了,天又晴了起来。我开了窗,隐隐闻到隔壁院子飘来药的苦香,果然紫霞还是扛不住。我种花收花时听到他隔着一道墙在那儿咳,一边咳一边叫太虚卿卿,哑着嗓子委屈巴巴撒娇。 嘶。 紫霞这病似乎挺难好的,拖拖拉拉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能下床出门时我和小姑娘堆的雪人都化了。我再去太虚家时,看到紫霞蹲在旁边哄小姑娘叫他爹爹。小姑娘不理他,自己坐在小马扎上摇拨浪鼓,紫霞哄骗半天无果,笑着叹了口气。 我轻车熟路进了院门,小姑娘见了我倒是很开心,我跟紫霞到底不算熟,左右看看没找到太虚,只能问他人去哪儿了。 “去买药了。” 他语气得意洋洋带着炫耀,也不知道在炫耀个什么鬼。我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低头看小姑娘,辫子不再歪歪扭扭,甚至还梳出了花样,带了零零碎碎的小金饰,显得乖巧又矜贵。一看就不是太虚编的,我看了看紫霞,心里有些复杂。 我没等太虚回来,自己先溜回院子了。也不知道他俩到底在没在一起,反正开春了之后,紫霞的病好了,就又被太虚赶了出去。后来还是天天来当望夫石,只不过被赶出去的次数少了点。有一次我早起赶集,发现他在太虚门口偷偷摸摸的,竟然是在往里面塞情书。 要了命了。 小姑娘也渐渐跟他熟了,我撞见过好几次他让小姑娘骑在脖子上,悄悄过来隔着院墙摘我院子里的桃花。也不能怪小姑娘叛变,紫霞对她太好了,连犯了错都要帮她顶罪,跟她一起在太虚面前跪着,把袖子一卷送到戒尺下面,说娇娇儿小,手心嫩,打坏了不好。 第二年冬天,紫霞说自己有了后遗症,到了雪天就腿疼,终于能在太虚院子里留宿。我闻着隔壁的火锅香气,本想过去蹭一蹭,一掀帘子就看到紫霞在院子里搂着人单方面又亲又抱的,酸的我有些牙疼。 第三年春天,小姑娘有了名字,叫温迟,我叫她晚晚,紫霞叫她心肝宝贝娇娇儿。他倒是喜欢小姑娘喜欢的很,整天变着花样给她梳头发换衣服,今年的灯市也变成了三个人一起去。 第三年秋天,我半夜起夜,迷迷糊糊去上厕所,隐约听到了隔壁奇怪的声音。太虚面上冷冷淡淡,喘起来倒是又甜又软,朦朦胧胧透过窗子传出来。 “想不想给娇娇儿添个meimei?” 紫霞还在说sao话。 应该是在一起了吧?我心情有些复杂,觉得也在情理之中,谁知道第二天醒来一掀帘子,发现紫霞又被关到院外去了。 我不再有事没事往太虚院子里钻了,孤家寡人的,何必去找不自在。甚至在靠着他们那一侧建了一排竹林,不想每次一掀帘子就撞见两个人在院子各处腻腻歪歪抱在一起。 后来的后来,小姑娘上了学堂,我从集市回来,刚好碰见太虚牵着她往家走。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穿过竹林,踏过石板路,走下长长的台阶,还没走近就看到紫霞一如既往守在院门口,见了太虚,眼底的灯火亮了起来。 “我等了你好久。”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