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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桁身上顿了下。 二人四目相对。 章桁什么也没说,或许他已经猜到了贾赦在犹豫什么, 或许也没有。 但他没有去插手贾赦的决定。 这是他对贾赦的信任。 时间就要结束了。 衍圣公心里惋惜。 刘子华脸上掠过一丝嘲讽的神色。 “学生有下联了——一马失足污泥中, 老畜生怎能出蹄(题)。”贾赦微笑着, 一字字说道,这下联非但是送给刘子华的,更是送给那幕后动手脚的。 畜生就是畜生! “哗——”公堂内外顿时哗然。 贾赦这下联对得实在太毒了,但又叫人不得不赞叹一声好! 刘子华辱他是猴子,贾赦就回敬他是马,刘子华羞他不能对句,他就回怎能出题! 衍圣公不禁失笑。 果然是年轻人,不过,他欣赏! 要是贾赦刚才真为了这些人而不答出下联,衍圣公对他的观感倒要打上几个折扣了。 这些读书人,能为了一个捕风捉影的事闹出这么一个烂摊子出来。 日后,即便一时走运飞黄腾达,迟早也会惹出乱子。 为了这些人,委屈自己,不值当。 刘子华脸色惨白,脚一软,却是摊在地上。 衍圣公捻着胡须,环顾了下众人,蔡恒安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早知道贾赦真有本事,他刚才就不该答应贾赦的话,现在可好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衍圣公意味深长地看着公堂内外的学子们说道。 众人面色一白,当着衍圣公的面给贾赦道歉,这实在、实在…… 贾赦看到众人的脸色,他笑了。 笑得格外气人。 众人看得咬牙切齿,这时候,贾赦开口了。 “诸位与我都是读书人……” 众人眼睛顿时一亮。 难不成贾赦不用他们道歉了? “但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贾赦笑着说出后半句话,险些把人气得背过气去。 “你!”有人愤怒地看着贾赦。 “我怎么了?”贾赦依旧带着笑意,但那笑落在人眼里,却叫人从心里有些发寒,“我是杀人放火了?还是空口无凭诬陷他人了?” “什么诬陷,不过是误会罢了。”有人强词夺理、义愤填膺地说道。 “是啊,我们不过只是误会罢了。”旁人纷纷点头道。 “误会?”贾赦重复了下这句话,脸色随即一变,拂袖冷笑,“什么是误会!污人清白是误会?意图夺人功名是误会?逼我堂前自辩是误会?这误会可真是要人命!” 连环三问,问得众人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这三问问得他们百口莫辩。 他们也无力辩驳,只因为贾赦所说的无一字不是真的。 当冲动褪去,理智恢复,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是多么愚蠢,只不过是怀疑,甚至连证据都没有,就被挑唆着认定贾赦是舞弊。 眼下是没有闹到陛下面前去,若是闹到朝堂上,那可不是小事。 众人心里大惊,后背几乎都湿透了。 许久的沉默。 贾赦双手背在身后,冷视着众人。 芝兰玉树,灼灼其华,风姿已现。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解元郎。”衍圣公叹道。 公堂内外的秀才们更加羞愧了,连衍圣公都默认了贾赦的才华,他们这些人更加无地自容了。 “我等给贾兄致歉,请贾兄原谅则个。”众人低下头,羞愧不已地道歉。 贾赦扫了众人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对衍圣公道:“今日多谢老先生替我讨回公道,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不必。”衍圣公笑着摇头,“老夫也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眼下事情已经清楚了,老夫也不久留了,只盼尔等日后勤勉学习,莫要再闹出今日的事来。” “是!”众人越发羞愧。 衍圣公走后。 蔡恒安愣住了,现在怎么办? 徐尚书可是要褫夺贾赦的功名,但是现在那些秀才们都道歉承认他们错了,还能告贾赦吗? “大人,学生要走了。”贾赦在蔡恒安跟前一拱手,淡淡地道。 “啊……好,走吧。”蔡恒安摆摆手,罢了,罢了,这是个硬茬子,硬要出手,自己就得掉一层皮,至于徐尚书,他们两家的恩怨,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吧。 出了公堂。 贾赦神清气爽,整个人心情明媚,就连看到章桁的马车时,都觉得那马车比以前好看多了。 说来也怪,章桁这人容貌极其风流俊美,偏偏这马车却是平凡得很,一点儿也不打眼。 “上车吧,解元郎。”章桁掀开车帘,笑道。 贾赦摸了下鼻子,心里暗道,他和这章大人也不知什么缘分,每次他倒霉的时候,总能遇见他。 贾赦就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这马车外头看着不怎样,里头却是实打实的舒服,座上铺着软垫,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清水中带着淡淡的竹香,让人有种置身于幽幽竹林中的错觉。 “大人的茶艺真叫学生念念不忘。”贾赦喝了一口茶后,赞道。 章桁斜着看了他一眼,口是心非,真要念念不忘,他那章府大门天天敞开着,也没见他打门前走过一朝,衍圣公那评论的确对,这解元郎的确是伶牙俐齿,而且,不但伶牙俐齿,还心口不一! “大人怎么这么看我?”贾赦被章桁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别是脸上有脏东西吧。 “没什么。”章桁喝着茶,岔开了话题,“我倒是有一事想要问你,不知你可否替我解惑?” “大人直问便是。”贾赦难得心情好,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说动衍圣公的?”章桁将茶杯搁在茶盘上,细长白皙的手指搭着茶杯,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美感。 贾赦顿了下,抬起眼皮看向章桁。 章桁这问题问得可真是巧妙,既不会过于冒犯,又在表态他们的同一阵营。 “怎么?不能回答吗?”章桁笑了。 他笑得清浅、平静,反倒叫贾赦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对章桁本不该那么有戒心的,只是章桁地位太高,对他的态度反而那么的平和,这才是他这些日子一直抗拒和章桁接触的原因。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没有不能说的。”贾赦浅笑着说道,“只不过是告知了衍圣公此次来于他是百利而无一害罢了。” “是吗?”章桁起了好奇心了,衍圣公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人物,能说服他来,连他也好奇到底是怎么说的。 “是的。”贾赦直视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