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开发新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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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会结束的时候,赵麦拉住了她:“瑟瑟,明天中午有空么,有事要找你帮个忙。” 是医院神经内科科室会的事情。 “堂康”在人民医院内分泌科的用量已经比较稳定,赵麦就想多开发几个科室,保持持续上量的势头。在与市场部和郭总沟通之后,她把神经内科和血管外科作为新的目标科室。 经过多次拜访,神经内科季主任对“堂康”在脑卒中后遗症患者改善神经损伤相关症状方面的应用比较认可,所以让赵麦整理一些指南和文献,在科里开场产品科室会,给医生详细介绍其具体的循证依据和使用方法。 “虽然药品我了解,但我不是医药专业毕业,对于临床医生的问题没有把握,瑟瑟,你陪我去吧,万一我答不上来,你可以帮帮我。” 江瑟瑟有些不确定:“中医院目前都是内分泌科在用,神经内科我没推广过,估计我也答不上来。”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用。再说,你最近听了好多医学课程,肯定比我强,明天你就陪我去,我先介绍,如果医生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答疑,你看行么?” 架不住赵麦的软磨硬泡,江瑟瑟无奈地答应她:“行行行,正好明天给你拍照。”科室会行规,每场会议要从三个不同角度进行拍照,给后期证据链的整理提供现场资料,要求严格的还需要拍摄一段小视频。 中午科室会时,需要给参会的医生和护士们提供午餐,赵麦及时做好费用申请,提前订了外卖,尽量保证中午的会议不影响医护人员吃饭和休息。 果然,在介绍完指南及临床路径中对于脑卒中患者使用“堂康”的推荐后,有位医生提出疑问,关于“堂康”与目前科室常用的另一种药品“脑力康”的对比和区别。赵麦因为对“脑力康”不了解,一时答不上来,气氛突然有点紧张。 江瑟瑟见状,赶紧应声回答:“谢谢这位医生老师的提问,我是三文药业的江瑟瑟。关于“脑力康”这个药品,它和“堂康”在作用机制上是有相似的,但是两者的作用靶点不同,“堂康”是作用在磷酸二酯酶受体上的。另一方面,“脑力康“目前仅有国内市场在使用,在其他国家都没有上市;而“堂康”在欧美市场已经应用多年,在国外神经内科的指南中也是被推荐的,这个我们会后可以提供给大家;还有在医保方面,“堂康”是没有医保后缀限制的,而“脑力康“限卒中后十四天内使用,很多患者已经过了使用的窗口期,对于这部分患者,建议各位临床老师可以选择我们“堂康”来改善患者的神经功能缺损。” 走出住院大楼,赵麦挽住江瑟瑟的手臂:“刚才幸好有你,不然我就卡了。” “刚才医生提到的,正是我们“堂康”的竞品,前段时间我找了些资料,重点研究了下,没想到居然派上用场了。不过说真的,这场科室会也给了我启发,中医院的神经内科和血管外科应该也可以使用,另外,像耳鼻喉科、眼科、老年科、康复科都可以逐一开发,综合上量。” “今天要好好感谢你,中午请你吃饭。”赵麦兴奋地拉着她,向院外的美食一条街走去。 西陵市人民医院是当地最大的综合性三甲医院,也是周边城市中医资力量最强,学术地位最高的医院。除了当地居民习惯来院就诊,很多外地患者也经常慕名而来,所以周边的餐饮、住宿非常发达,慢慢就形成了这条美食街,为就诊的患者和家属提供便利。 “吃什么呢?”望着长长一条街的各式餐厅,两人边走边看。 “厉主任。”赵麦忽然抬手打招呼。 江瑟瑟回过头,厉淮州正在街对面,驻足转身走过来:“刚才门诊有点迟,食堂结束了,出来随便吃点。” “一起吧,厉主任。之前临采总是麻烦您打报告,还没请您吃过饭呢。” 厉淮州没有拒绝,三人选了家港式茶餐厅。赵麦把菜单递给厉淮州,他摇摇手,你们点,我都可以。赵麦看着菜单,扫码点菜:水晶虾饺皇、翡翠菠萝包、招牌深井烧鹅、脆皮红米肠、玫瑰豉油鸡、古法焖黄鱼、黯然销魂饭,还有三杯冻柠檬茶。 “厉主任,您有多久没回津海了呀?”赵麦努力找着话题。 “快三年了,你呢?” “我之前寒暑假都回家的。今年上班了,夏天就没回去,过年肯定要回去的。” 厉淮州和赵麦是老乡,两人不由聊起关于家乡的记忆,江瑟瑟插不上话,就安静地吃饭,听他们聊。 “下周药事会,“堂康”应该可以正式进院。” “真的么,太好了。”赵麦一脸惊喜。 “把资料准备好,陆院长我打过招呼了,药剂科最好再维护一下。” “好的。”赵麦赶紧拿起手机,把下周药事会的事情告诉姚姐和郭总,并联系客服部准备资料。 气氛突然有点安静,江瑟瑟抬起头,厉淮州正凝神看着她。他的眼睛深沉沉的,让人觉得无所遁形,她不由有些紧张,想找点话题:“厉主任,上次林深推荐给您的红酒好喝么?” “还不错。”他笑笑,“你想试试?” 她想起两次在他面前喝醉失态,不禁低下头,脸红心虚:“不是,我不会喝酒。” 厉淮州定定看了她一会,起身说:“医院中午还有事,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账单我刚才扫码结过了。” 吃完饭回中医院,白秋池正在办公室查看全院各科室麻醉药品、毒性药品、精神药品的使用和管理记录,左手拇指揉着太阳xue。 “怎么了?” “舒芬空瓶少了两支。”白秋池的视线未离开记录册,沉声回应。 “麻醉药的管理很严格吧?”江瑟瑟想起《药事管理学》里的内容。 “活要见瓶,碎要见渣。” 良久,他合上记录,起身坐上沙发,伸手揽过江瑟瑟:“精麻药检查每年都是重中之重,医院的精麻用药系统后台直接跟公安系统连着,丢个空瓶都得全院找,数量对不上就要报警。” “这么夸张?”江瑟瑟惊讶地睁大眼睛。 “毫不夸张。”白秋池皱着眉,手指不经意卷着她的发梢,“无论医生开,还是药师发,都得有证,保险箱是双人双锁,医生要用必须红处方和登记领用人签字,精麻账册每天日结,用完的空瓶都得收回,剩下的余液要在监控下处理,监控记录要留半年。” “那现在怎么办?”江瑟瑟不由地着急。 话音未落,白秋池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赶紧起身快步抓起电话:“好,知道了。” “找到了?”江瑟瑟问。 “找到了,找了三个小时,最后两个麻醉护士在锐器箱里找到了。”白秋池缓口气,“可以这么说,医院院长丢了,它都不能丢。” “要是最后没找到呢?” “书面检讨,报警备案。幸好是空瓶,不然的话,还可能追究刑事责任。”他换了个话题,““琉迪”的论文进展得怎么样啦?” “之前微信问了张医生,目前引言和方法部分都整理好了,正在处理数据和讨论的部分。对了,周老师还帮我们分析“琉迪”的方解,真的好感谢她,不然这方面张医生也处理不了。哪天有空,我们去看望周老师吧。” 白秋池有些惊讶地挑挑眉,随即笑了笑:“好。下周西中大六十年校庆,我们正好回去看看。” “我今天陪赵麦开了场科室会,“堂康”神经内科的。” “怎么样,顺利么?” “挺顺利的,幸亏我准备充分。”她有些小得意。 “是么,准备了什么?” “有医生问到竞品对比,还好我之前做了功课,及时回答,完美。”她的眼睛亮晶晶,嘴角带着笑。 白秋池伸手轻捏她的后颈:“厉害了!” 江瑟瑟还没去过中医院的神经内科住院楼,想了想,她给江北北发了个微信:“北北,在哪呢,找你方便么?” “在门诊,四点以后到门诊找我。” 看看时间还早,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把上午神经内科科会提到的国外关于“堂康”的指南搜索下载,发一份给赵麦,然后打开翻译功能慢慢看。突然收到周老师微信:“小江,帮我看看,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啊?”随即发来一些玉镯、金饰的图片。 她赶紧回复:“周老师,您是要送人么?每个人的眼光不同,我喜欢别人不一定喜欢啊。” “没关系,年轻人眼光接近,总比我们选的好。” 图片上没有标价格,有一只白净温润的玉镯吸引了她的目光。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光洁细腻的质地,温柔内敛的光泽,一抹留白、极简无饰、浑然天成。她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女人一生中最该收藏的两样东西,一是玉镯, 一是旗袍。这只玉镯,既有姣姣温柔的底蕴,又有坚定清朗的气质,让人缓息宁神、心生滋养。她向周老师推荐了这只玉镯。 放下手机,继续看指南,脑海里那只手镯的光泽隐隐约约闪现了好久。 “下午的患者都看完了?”四点多,江瑟瑟走进神经内科九号诊室。 江北北坐在诊桌前转了转脖子,活动活动肩颈:“找我有事儿?” 她从包里拿出整理好的指南文献,放在桌子上:“我今天在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参与了一场科室会,发现“堂康”在脑卒中后遗症的治疗上很有价值。这是国内国外相关的指南,我把涉及“堂康”的地方都用红笔画出来了,你有空看一下?” “是么?”江北北拿起资料翻看起来。 过了十来分钟,她点点头:“可以,指南和临床路径都有推荐,作用机制比较明确,说明书也有适应症,我拿去给主任看一下,有合适的患者应该可以用。”她站起来脱掉白大褂,一边整理诊桌,一边问江北北:“今天不值班,一起回去吧?” 江北北一直没买车,她觉得养车花钱不值得,地铁公交打车都方便。两人出了医院,直接打车到家门口的便利店。 “晚上不想吃食堂了,买个意面微波打打吧。白秋池呢,今天没陪你?” “他今晚回家吃饭了,他爸妈家。” “你见过他父母了么?” “还没有,过段时间吧,他跟父母见面也不多。” 两人并肩坐在便利店的餐台上,打开刚加热好的意面,江北北小心地搅拌着番茄酱和面:“你刚毕业,认识他不过两三个月,真的就考虑结婚了么?” “他真的是我心中期待的那个人。温润如玉,举止谦和,有对专业的爱好和追求,也有对家的顾念和向往。他像大海一样,浩瀚而包容,给我满满的幸福感和安全感。”江瑟瑟的神色愈发温柔,“他也让我心疼,我想爱他、照顾他,甚至想给他生个孩子,一起守护他、陪伴他。”她叉了两口面,好奇地问:“你不想陪着林深么?” 江北北有些意料不及,愣了下:“陪着林深?他一直都在啊。” 好像已经习惯,生命里有他的存在。那首《如果当时》,已经想不起许嵩的原版,只记得他的声音;所有的密码,都是两个人的生日;冰箱里的酸奶,永远有两个人的口味;淘宝购物车,几乎半数都是男装;网易云音乐,打开都是他收藏的歌单。 记忆纠缠了一整晚,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发条消息给林深:“想你了,你在哪?” 清晨,被隐约的菜粥的香味唤醒,江北北眯着眼走到客厅。熟悉的脚步走近:“我也想你。”她伸手环着他的腰,闭眼埋在他怀里,半醒着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他横抱起她,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因为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轻轻覆在她身上,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边吻着她,边低哑着说:“客厅的茶几上,我放了张卡,里面有两百八十万,我看了个门面,打算以你的名字买下来,卡里的钱够首付,月供我来,租金给你;三文的工资卡交给你,每个月有三万多;大学期间我投资了两家汉服店,每年大概有几十万分红,以后都打到你卡上。你想发展事业,我支持你;你累了,我也可以养你。”江北北给他吻得有些迷迷糊糊。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努力靠近你,跟着你的方向,考上同一所大学,进入同一个社团,参与每一场活动,甚至同一年毕业。想占有你的分分秒秒,想你的眼中再没有别人,想要你永远轻松快乐,想给你满满的安全感。”江北北在他的每一句情话中柔软,在他的每一个亲吻里颤抖,耳边传来他坚定的声音:“嫁给我,江北北。” 江北北两颊晕红,伸出纤纤细手:“还不够。”林深低头笑着吻她,从床头拿起戒指盒,将一枚浓郁通透的鸽血红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能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