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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浑浊,却又格外的清新,虚生打了个激灵,脸颊火烧似得红热,抵住怀明墨道:“找你通房丫头去。” 怀明墨噗嗤笑出声,直接轻击虚生脑门,“你几时见过我有通房了?” 虚生见机一脚把怀明墨踹下床,大声道:“沉香进来!” 休养生息泰半个月,虚生脸色虽没见红润,可到底去了病态的苍白,步子比不得从前无声,还算得上轻悄,只是内力始终没复如往昔,眼瞧短期恢复无望,而且有一摊子事等着要自己料理,强撑口气也得办。 仰靠在榻上粗听辩机先生说着有的没的,偶尔附和两句,稍微吩咐些楼内事务,他神色倦怠有些心不在焉。听好半晌话,没有感兴趣的内容,虚生正欲把楼务全交给辩机先生处理,刚想借口让自己省活干,却听到他谈及蝴蝶谷,整个人顿时来了劲,精神抖擞坐起,仔细听辩机先生讲得一字一句,交谈也多了起来。 “没想到蝴蝶谷竟也在连祁山脉那儿,可江湖人怎都只闻其名,却没见过其境?” 辩机先生坐在虚生榻旁,拿起一沓册子放到榻沿,笑得老jian巨猾,“楼主要的消息全在里头,我年纪大了思须混乱,说不清楚,还是自己看快。” 虚生回瞪了眼,“你个老……”家伙二字还没说出,转瞬他想起辩机先生手腕,省得自己往后数月累死累活,马上变个态度笑道:“辩机先生打理无知楼二十多载,可是楼里的老人了,谁不知道您身子骨好老当益壮呢,处理这些个事得心应手。”说话间,他又把除关于蝴蝶谷外的消息的册子推了回去。 虽说他反应快,可辩机先生易记仇,既知他本要说的话,笑意越发深邃,瞧得人背脊骨发毛,他长叹道:“并非老夫推脱,近来楼主这般身弱,老夫不放心日夜坚守,实在人老不中用。我瞧楼主如今已大好,该管的楼务我怎么好代劳,这事传到楼里,有心人恐怕会觉我别有意图。” 虚生嘴角僵硬,殷切地笑道:“辩机先生的心明月可鉴,楼里谁人不服。我瞧着您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再活个百年也绝非无稽言谈。” 靠在门边听里头动静,恰当时候,怀明墨从外推门而入,“你打算几时出发?” 辩机先生深深看向怀明墨眼,鼻息促呼了下,含笑抱起楼里信册往外走,“怀公子请。” 怀明墨亦是浅笑点头回应,慢步走到榻边,坐在还正热乎的圆凳上,前倾身子低声道:“你该怎般谢我?” 虚生翻眼冷哼,甚为嫌弃,“你也没安好心。” “说正经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蝴蝶谷?”榻边的册子不知几时被打开,怀明墨指腹在纸面缓缓摸动,蹙眉道:“连祁山脉深长,从西域关口一路延伸到西蜀边境,你难道要沿途去寻?估计到你我七老八十,也未必能找到。” 拿过信册细览,虚生入神徐徐道:“从水无宫到无知楼那一路,我能确保绝不没曾有人迹的山谷。这上面也提到,当年北孟颠覆前朝,当时庆宁公主往西蜀逃亡,护她的侍卫一路披荆斩棘,直至西蜀国境,在过境时,那侍卫被乱箭射死,却没搜到庆宁公主身影。” 辛里听得入迷,忍不住从窗外问:“庆宁公主那时刚与侯爵之子定亲,还未出嫁,你怎知莲心慧姬与她有关?” 虚生抿嘴淡笑道:“我外祖……无知楼老楼主恰好知道些前朝皇家密事,他又爱记载杂事为记,有本书中,刚好记载了这事。那庆宁公主原来早倾慕于一男子,两人常有情信往来,后来无意被前朝太后发现,当即剥去那侍卫官服,逐出宫外,又下了懿旨,赐婚当时的永宁侯长子。” 怀明墨机敏道:“永宁公主与那侍卫私奔了?” “是,逃出宫的第二日,孟帝率兵打进京城,前路无阻,直入皇宫。”虚生话语渐冷,讥嘲说:“孟家终没肯放过这独活在世的前朝遗孤,连个公主都不肯放过。” “所以你认为蝴蝶谷的谷主,是永宁公主?”怀明墨颇疑惑道:“前朝公主哪会武功?莲心慧姬要与她有关,那她武功又是谁教的?” 辛里总算有用武之地,立刻道:“永宁公主身边的嬷嬷是个好手,公主与她情同母女,当年出宫时,想必她定出手相助过。” 虚生熟虑点头,不确信地开口:“许是吧,我也只知大概,还得先找到蝴蝶谷,才知始末了。也许全是我胡猜,事实并非如此也未可知啊。” 门外响起几下叩门声,随后传来骆辰的声响:“阁主马车已经准备好,季先生那儿,郑大哥已去禀报过,一应事已打理妥当,阁主可以随时出发。” 先斩后奏,打了个虚生措手不及,他盯看怀明墨大半晌,无力道:“你家老太太更记恨我了。” 路上有人相伴,时日要容易打发许多,马车里久坐无聊便走上两盘棋,偶尔琴笛合奏曲,行两把茶令,半点不像出门办事,游山玩水亦不过如此。 只是在大半好时光中,总有些事堵人心,好比前朝,虚生差不多每天会收到来报,全是太子遭到训斥,太子伴读受牵连受罚,太子师傅被罢免,听得怀明墨心惊不已。虽然孟帝对季贵妃还算礼遇,可处理起太子身边人是手起刀落,十分利落。 虚生不擅长安慰人,好在跟怀明墨出来的三人,个个是哄人好手,用不着虚生绞尽脑汁。只有一点让虚生心底不爽,辛里整日对沉香大献殷情,沉香意志也不够坚定,竟会脸红,把虚生气得,若非怀明墨阻拦,虚生定教训那登徒子不可。 这日又得宫先生来信,虚生粗扫过眉头皱地越发紧,怀明墨心急夺过,疑道:“这些个消息与前两日差不多,你怎么……” 虚生指尖敲打着案面,沉吟良久道:“你不觉着有些奇怪么。明明这么多人遭了殃,这群老臣子却没有受到任何波及,这……说不过去吧。” “许是皇上怕风波闹得太大,朝堂动荡,你也知道如今局势,北孟承受不住。” 虚生不可置否地一笑,淡淡道:“或是我想太多,你别在意。” 过沧浪江后一直驱车西行,马车沿着沧浪江逐渐驶离官道,入春后雨水难断,道路经春雨洗涤,四处是泥浆难行,木轮时常会陷入泥地里,总要花大半天才能移出。如此艰难出行,连续几天的行程被耽搁,好些天没能赶到驿站,只得露宿荒野。 这日,清早的天已甚是阴沉,眼瞧又将潇潇落雨,一行人好不容易在晌午过后赶到泉溪镇,眼瞧当夜无望赶到下个城镇,辛里便做主宿在镇里一宿,大家好生休息上半日,等次日清早再赶路。 虚生强忍两日,胃里早被颠得翻江倒海,恨不得举双手同意辛里提议。 这镇子不大,可这是条去往西蜀国的必经路,所以镇里非常热闹,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