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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身影拦住去路。身影定立在他身前不远处,身躯娇小纤瘦,却如座山川般坚毅。 “抱歉,我有要务在身,麻烦姑娘让个路。”对手虽然一身夜行衣裹身,身形玲珑有致,辛里再瞧不清脸,也知道是个妙龄女子。 拦路人闻言,冷冰冰回两字:“不让。” 辛里对女人素来客气,此时不免冷下脸,眯眼望去的神色如利剑,声音冰寒起来,“那休怪在下不客气。” 对方丝毫不惧,摆出手势,“你请便。” 事出紧急,辛里不得不对红衣女动手,只见他反手甩开手中折扇,辛里如豹子似得扑到女子跟前,以扇代剑袭击女子弱处,扇气劈过的树干瞬间出了道缺口。 女子黑眸紧盯辛里动作,眼看折扇逼喉而来,不躲不闪地抽出短剑,电光火时间传出一声兵器相互擦碰的脆利声。 辛里并不打算与该女子胶着纠缠,擦身时无意看到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半张面具上凤眼明眸很是勾人,可是这眸子下犹如一滩深渊,不见丝毫涟漪,仿佛是修罗无间爬出来的鬼魅幽魂。辛里心中被这女子眼神骇到,下一刻,他只觉自己脚踝被人抓住,猛然被往后一扯,眼见自己要摔倒在地,他朝后翻身,安然站稳。 对于这道铜墙铁壁,辛里并不死心,以折扇为武器与她打了起来,女子的功夫与香盗一般飘然。几招后辛里深谙想要分胜负起码百招,若如此香盗恐怕早不知去向,所以一心想着脱身计策,反倒使不出全力,渐落得下风。 女子没因占到上风洋洋自得,似是幽冥挤出几字,“你过不去,回去吧。” “香盗要你在这拦截?”香气逐渐在空气中散去,辛里心急企图分散这女子注意,好找机会遛过。 女子淡漠道:“家主命令。”似鹰的双眸始终盯着猎物,短剑向利牙不断撕咬对方,可是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女子倏地往后跳,让出道,“请吧。” “什么……”辛里不明所以,两字音犹在,那女子已经穿进林中没了去向。 辛里忍不住骂娘,这会儿也顾不上抓那小女子,直冲往沧浪江边,可到江边见到的情形让他瞠目结舌,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切身感到香盗轻功的可怕。 隐世山庄这段的沧浪江常年波澜汹涌,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每年□□月雨季,稍小的船只几乎没有敢在这时往来江上的,大的官船穿过这段时往往会装多些压仓货,以防翻船,即使如此还偶尔会出事故。 这么凶险的水情,香盗如腾云驾雾般横渡,非但没被困住或卷入水中,即使身受伤势所累,仍然未曾影响到他,他像是缕缕青烟浮云平稳的飘过江浪。 辛里回来后仔细说完,香盗过江的情形,这事实在有些惊骇,听到的人没有不惊讶的。只是怀明墨在惊诧之余,心中有丝隐约的担心,手紧捏住那块捡到的丝帕。 第3章 第3章 沧浪江水流湍急,又时逢八月水雨季节,江面愈发凶险,换做平常,香盗并不会觉有多险,可是近来正是他修炼冥象神功第十重的麻烦时期,刚渡江时险些两次没提起内力,差点被卷进湍流中。这不人刚到对岸下地,脚下没稳直接跌倒伏地,抿嘴低咳,嘴里顿时泛起腥甜。 香盗才倒下,漆黑中立刻伸来双软手将他扶起,响起声轻柔的女音,“楼主,你可还好?” “竺苓,为什么你会在这?”香盗扯下黑面巾,竟是个弱冠有余的男子,声音犹是清澈如泉,纯美似甘酿,闻者欲醉,可是明明近在咫尺,偏又飘渺像在天涯。他冷眼看着眼前美人双蛾颦翠眉,没点怜惜之意,语气里甚至略带责备:“你不该来。” “属下担心楼主安危……” 香盗不给竺苓说下去的机会,冷言打断,“四周有黑面守卫接应,我的祸福自有他们担着。” 来时已知自己定会被谴责,可竺苓当面听闻,心仍旧抽痛了下,“属下知错,望楼主责罚。” 香盗甩开竺苓的手独自爬起身,摘下已经凌乱不堪的假发,他是个极其讲究且要体面的人,顾不得先罚人,他仔细拍起绸缎子紧身衣上尘灰,忽然想起早先捡到竺苓的丝帕,正欲还她才发现已经遗失。 细细回忆了会儿,香盗无奈啧舌叹息:“真是麻烦。”他望向不知所措的竺苓,不徐不疾地命令:“你马上动身去找辩机先生,让他即刻派人去西域边城购来大量的落月滟香,一定要快,这事耽搁不得。”一激动难免真气乱走,他顿了片刻,勉强道:“办妥这事,就当你将功补过了。” 竺苓不敢耽搁,虽担忧家主身子,到底没勇气违抗,只回了句:“属下马上去办。” 人走后不久,香盗再抑制不住体内乱窜真气,生死攸关时,他顾不上江边的淤泥脏衣,只寻了处相对干净的地盘腿而坐。 冥象神功第十重练成初期,会有三道坎,每逢四个月的月缺时内力真气会在筋脉顺走几日,若不及时运功调理,轻则前功尽弃,重则可能功力尽废。 当然如果安然度过,便可自然练成第十一重,内力会成倍增加,如此巨大的诱惑,任谁都会想一试。 香盗原先以为怀明墨只是隐士山庄普通后辈,用自创的太学经便可应对,不想竟是个强敌,到底是自己轻了敌,没料到对方竟把万生心法修炼到这般地步,使出的般玄指狠准难缠。眼看自己可能要被生擒,他无奈才用出冥象神功招法,不过是强行耍出几招,已伤及腑脏。 山雨欲来风满江,香盗运功疗伤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江边渐刮起了呼啸狂风,惊涛拍打岸畔声如雷鸣。黑面首领急冲冲出现,跪地道:“报告楼主,有批暗卫正朝我们这赶来,恐有二十多人。” 香盗面上不见惊惶,仿若泰山崩于前也只是青羽落地,“沉香呢?” 黑面首领跪伏在地,语气似是幽魂,机械般回答:“杀层主未到。” 连日来香盗多番遭遇刺杀,已然清楚对手实力,虽然自己手下黑面能以一敌三,可到底仅有三人安排在这接应自己,情势确实有些严峻。香盗紧闭双眸,面色平静不见丝毫慌张惊恐,半晌从容开口:“撑足一刻时,你们撤。” “是!”黑面首领受命迅速离去,仅余香盗独自在岸边养伤。 疾雷划过漆黑无垠的天际,轰隆一声惊起山间栖息的飞禽,山雨滂沱急来,倾盆而下,渐渐掩埋了江浪滔天的震耳声。 转眼暴雨已浸湿香盗一身黑衣,好在他没有头发,不至于蓬头乱发太过狼狈。 他像是尊石佛,盘坐在崖岸上任风吹雨打还稳如泰山,周身散发的威严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眼前骤雨如幕,让人完全看不到一丈距离外的事物,纵然香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