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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抛出。 绣春刀刃折射着耀眼的银光,从拓跋锋虎口处飞出,于空中高速旋转,银盘般掠向那奔逃信差,继而穿透信差小腿,将其钉在地上。 信差吃痛大喊,云起躲在树后,只见拓跋锋躬身,从信差身上搜出一封信,回刀入鞘,走向云起,递过信,低声道:“你看,我不看了。” 云起对着月光展开信纸,看了一眼,手指摩挲纸张,松了口气。 那纸张乃是加厚特制,锦衣卫玩这套是熟得不能再熟,云起笑道:“我猜对了,走罢,回家去。” 拓跋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放过那信差不杀,与云起走了。 “你把这信交给姐夫,可千万别说是我做的。”云起翻身爬墙,朝拓跋锋低声道。 拓跋锋对云起是毫无保留的相信,“嗯”了一声,肩膀抗着云起,让他翻进后院。 云起笑着爬上墙头,笑容倏然僵在脸上。 三保跪在院子里,低头不吭声,徐雯双手叉着小蛮腰,一声河东狮吼,震得全府砖瓦格格作响。 “徐云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拓跋锋听到徐雯墙内声音,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拿不定主意该怎办,筛糠般的天人交战一番后,终于,徐雯的威慑力彻底战胜了他的爱情。 拓跋锋转身就跑。云起冷不防脚下一滑,又摔了下去。 “喂,你……”云起连滚带爬地站起,拓跋锋已沿着王府外墙,跑得没影儿了。 云起定了定神,正要跟着逃,忽被钳子似的手指捏着耳朵,登时哎呀呼痛,被追出来的徐雯一路拖回院内。 徐雯又好气又好笑,怒斥道:“半夜三更的,跑哪儿去了!” 云起忙不迭地求饶,道:“先让三保起来,他确实不知道我去哪……大姐你是何苦来……” 徐雯一脚把云起踹了进房,训道:“全北平都盯着咱家人呢,再乱跑,仔细你的皮儿。” 云起叫苦连天,徐雯眼珠子转了转,道:“我那两本书呢,一本一本你拿了?” 云起茫然道:“没有啊。” 徐雯又严厉训斥数句,云起在房中赌咒发誓不敢再乱跑,徐雯提着马三保的衣领,把他从窗口扔了进去,这才拍拍手,转身走了。 朱棣脱了上衣,一身大红饕餮王服搭在腰间,伏在地上做俯卧撑。肌rou纠结的背脊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朱棣见徐雯回房关门,便从地上起来道:“内弟去哪了?” 徐雯懒懒瞥了朱棣一眼,道:“多管闲事。” 朱棣笑道:“夫人叫这么大声,嘴巴干了罢,那处有茶……” 徐雯坐到榻边,端来青瓷茶盏,喝了几口,道:“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在钟离那儿早就娶媳妇了,改天得给他说个女孩儿,免得半夜爬墙偷腥。” 朱棣坐到徐雯身边,莞尔道:“云起这么大人了,娶媳妇儿啥的,心里也该有数才是。你别管了,啊。” 徐雯嗔道:“不管怎么成,一个娘生的,我不管谁管?” 朱棣心不在焉道:“包我身上就是。”说着眯起眼,道:“他问起锋儿了不曾?” 徐雯道:“没呢,哎我说,你俩咋都将那猪疯挂嘴边呢,他究竟是个啥人物这么……” 朱棣忙笑道:“没没没,爱妃……”说着便伸手去扳徐雯肩膀。 徐雯尖叫道:“还没说完……”旋即两脚乱蹬,被朱棣按在床上。 云起躺在床上,嘴角带着微笑,辗转反侧,那房间分为内外两室,云起睡在内间,脚炉,锦被等一应俱全。三保则睡在外间。 “三保你冷不?”云起问道。 三保坐起身,不安道:“舅爷冷么?我这去把炉子生旺了。” “不不。”云起忙道:“你睡,我看你被子少,就白问问。” 三保躺下,笑道:“服侍舅爷比起王府里旁的差使,直是好到天边去了。况且小的……” “说‘我’就可以了。”云起道:“今儿谢谢你了啊。” 三保扑哧一笑,答道:“我本就不知舅爷上了哪去,打死也说不出来的。” 云起笑了笑,转身面朝帐子顶,闭上双眼,伸手摸着心口的麒麟玉佩。 那时忽听院外极轻的“嗒”一声,三保瞬间有所察觉,伸手到枕下,刀出鞘的声响。 云起闭着眼道:“别慌,是我……嗯,认识的。三保你还会用刀?” 三保极低声答道:“我是回人。” 云起道:“你看看,是高个子不?” 三保将短弯刀藏在袖中,探头到窗边看了一眼,道:“是府里的朱锋,舅爷认识?” 云起略诧道:“你也知道他?” 三保答道:“他今年刚到府里,跟着王爷办事。” 云起“嗯”了一声,道:“三保,你……先出去一会儿成不?让他进来。” 三保应了,将弯刀收起,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出院外。 拓跋锋半身白衣胜雪,左肩却被信差的鲜血染得紫黑,躬身站在井边打水,见三保行出院外,漠然看了他一眼,不作声。 三保戒备地看着拓跋锋,走到一旁,自寻了个位置坐下。 拓跋锋提了桶水,脱下武斗袍与里衣裤,浸在桶里,继而朝花园里泼了。 云起听见房外泼水声,略蹙眉头。 拓跋锋又提了桶水,照胸膛浇下,来回几次,冲干净身上的血迹,侧头在手臂上闻了闻,这才赤着身子,推门进房。 拓跋锋毛手毛脚地掀开被子,伸手进去摸。 “?” 被子下还有一层被子。 “……” “信给姐夫了?”云起闭着眼,笑道。 拓跋锋吓了一跳,云起睁开眼,道:“咋这么害怕。” 拓跋锋道:“还嗅得到?方才你说话……与王妃好像……”说着又掀了掀云起身上被子,道:“怎盖这么多?” 云起无奈道:“姐让盖的。” “……” 拓跋锋赤条 条地钻进被窝,吁了口气,抱着云起,忽道:“小时练琴那指法,你居然还记得。” 云起笑道:“当然。” 苏婉容曾教过云起弹古琴,那时云起尚小,双手分开够不着,小拓跋锋便自告奋勇在旁按弦,一人按,一人弹,相得其乐,倒也有模有样,苏婉容只觉这俩徒弟不是一般的逗趣,教了数月琴,热度过去,便扔着不管了。 云起与拓跋锋却还依稀记得指法,今夜揽翠楼上和弦并奏,便博了个满堂彩。 拓跋锋又饶有趣味道:“师哥现会吹笛子了,改天吹与你听。” 云起疲惫打了个呵欠,睡意袭来,拓跋锋又道:“北平好玩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