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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尽可派人将华清池修得舒适一些。只有母亲称心如意,儿臣才能尽到一点孝心。” 太平公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是崇训最能替我作想。” 薛崇训道:“我们本就是不分彼此的一家,和当初三郎与咱们家是两回事。母亲尊贵不上,儿臣亦能受萌福;儿臣立功办了好事,也能为母亲分忧解难。”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愿亲情不会因岁月改变罢。”太平公主慈爱的笑容中仿佛露出了一丝隐隐的忧郁。 薛崇训完全理解她,不说他们母子,就是当初李隆基登基之后发动政变,除了对付他们太平一家子,也是在对付李隆基自己的生父太皇后李旦。就算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德常纲约束,也无法阻挡背叛…… 此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忠信仁义的诺言也并不像钻石那般坚固。薛崇训沉默了片刻,便站起身伸手要了宫女手中的木梳,给太平公主梳起长发来了以示亲近。 太平公主很受用地闭目养神了一会,缓缓说道:“今晚你就留下吧。” “啊?”薛崇训愣了愣,手里的木梳险些掉到地上。 “怎么?”太平公主也有些诧异,转而颇有深意地笑了一下,“你在想什么事儿?我的意思是你去陪陪金城,金城不是在承香殿么。” 薛崇训这才说道:“是,儿臣遵从母亲的意思。”他一面说一面心道:母亲以前是不喜欢金城公主的,这会儿倒是为金城着想起来,应该是为了尽量消除母子间的隔阂……她能这样考虑的话倒是很有好处的。 太平公主又道:“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事已至此我要劝说你也是无用。我倒是给你想了个法子,让金城先出家为道除去世俗身份,然后再封她做偏妃。外面那些闲来无事者自然要说长道短,但并没甚要紧的。” 这一招太平公主倒是觉得很好用,当初她才十几岁的时候吐蕃人点名要她和亲,高宗和武则天很宠爱她都舍不得,她本人当然打死也不想去吐蕃,于是出家做道士。然后好好的嫁了个英俊潇洒的世家贵族,被人捧在手心里不敢有丝毫怠慢,比离开爹娘远嫁他方好多了。 于是薛崇训依照太平公主的意思留宿在承香殿,在宫廷中与皇室公主柔情蜜意缠绵一晚不在话下。他自然也与金城公主说及了母亲为她的名分作想的设想,并嘱咐金城尽量修缮与太平公主的关系,以期减少内部矛盾。 ……他第二天一早才回晋王府,从薛六那里得知南诏使臣送了礼物过来。这种礼仪往来不仅是私交,孙氏和薛六便都没有出面,而让亲王国那边的官吏接待了。 薛崇训直接来到亲王国,王昌龄等人就来说那事了。他们把一个盒子搬进殿中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珍珠宝石,以珍珠最多都是南方出产的贵重东西,看样子价值不菲。 不过薛崇训并不为所动,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些人下本送礼有所图谋,我要是收下了不替他们说几句话会显得没有诚信,而且我也并不贪图这点东西,送还南诏人罢!” 王昌龄道:“薛郎明鉴,我倒是觉得这样的礼物不算贿赂。几年前太平公主未当政时,各地进献的宫廷贡品都会专门为她准备一份,连外国使者进京也从来不会少了那一道,正是天下人对太平公主地位的承认。如今南诏进京专程为薛郎备了厚礼也应该不是贿赂,咱们收下无妨,退回去反倒让人难堪。” 薛崇训道:“昨日母亲在紫宸殿接见南诏使节张建成,张建成状告河蛮诸部攀附吐蕃,欲兴兵讨伐。六诏之地距离长安数千里之遥,山高密林,咱们一时根本没法确认其中真假。我认为南诏有吞并周边的野心,这才遣使入朝谋求扩张的合法性。虽然南诏现在亲唐可以作为牵制吐蕃的一股实力,但是我主张的外交策略你们一向都知道,自陇右起到现在从未改变:不能过分信任外族;分割削弱诸夷,壮大汉民武备。因此我无法支持张建成的奏呈,财物就受之有愧了。” 王昌龄沉思了一阵,“既然如此,亲王国确是不该收纳这些珠宝。可现在退还又有些不近人情,毕竟南诏一向奉大唐天子诏令从未叛变,我们与之亦无过节……我倒是想到一个两全之策。” 薛崇训坐下来端起茶杯,很随意地道:“少伯但说无妨。”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回赠同样价值的珠宝便可,既维持了面子,也无碍公事。” 薛崇训一听乐道:“这办法好……亲王国好像没有存有珠宝,这事儿我得问问内府。” 他要问的人当然就是孙氏,只有孙氏才喜欢并且有财力收藏金银宝石。不过也不让她白给,薛崇训说罢便叫人把南诏送的盒子带上,心说用南方珍珠换她的西域宝石便是了。 薛崇训回去之后寻到孙氏,把满盒子的珍珠首饰递给她,果然孙氏见到十分惊喜。不过她很快就询问东西哪里来的。薛崇训便把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让孙氏估价挑出一些收藏的西域宝石回赠南诏人。 孙氏喜欢珠宝首饰,但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当下就满口答应道:“我放着的那些东西多半也是薛郎给的,只是帮你放着而已,用得上的时候给我说便是……回赠同等价值的宝石倒是显得咱们家小气,按照长安市价来算多给些罢,也让南诏人知道咱们大唐的亲王不缺他们那点东西。” 薛崇训笑道:“大人所言极是,在这种财物小利上我泱泱大国正应如此。 第四十六章 大小 大唐礼部行馆内,几个穿或白或黑少民戴环形头巾的人正席地坐在地上。 **泡!*还好这里的木质地板擦得一尘不染,一个中年人双手撑在背后一脸舒适的样子用蛮语叹道:“长安真大,这屋子也大。”说话的人正是张建成。 旁边一个年龄较大的花白胡须的老头子正拿着一颗鸟蛋大小的红宝石在灯下照,眼睛盯着看了许久然后放在盒子里,拿出另一颗来敲。过得一会老头便说道:“咱们送了一份晋王府的礼,如今看来反倒是赚了。” 张建成冷笑道:“跑了数千里路,几番周折就为了赚这点东西?” 老头面无表情地说:“算上路费盘缠就应该亏了。” 张建成白了他一眼,皱眉道:“那日在宫里头见太平公主,本来一开始都说得好好的,结果晋王站出来说要和皇帝商量,这事儿看来就不会那么顺利。” 坐在一起另一个人